6、衝突

 

就連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鐵達尼也是自撞冰山的

為何她是被冰山撞?!

這座冰山到底想鬧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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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惱人的視線、沒有噁心的算計,這樣很好!這樣相處才自在,這樣……有點閒……

 

他沒事做,既不能出去打怪,也沒技能可練,更沒有一堆東西給他整理。

 

睡覺?要睡哪裡?回城?可他還在護送人家觀光的任務當中,把任務對像丟在這裡也不恰當,想在帳篷裡逛逛,可他碰到東西就會聽見系統警告,這帳篷又不大,撐死也頂多只能晃個三五分鐘,身為地主的白芊環又把他當成牆壁空氣一樣不理會……茶點也吃完了……

 

憋了半天,程泊懷終於還是閒得忍不住了,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嗎?」他不是這麼熱情、雞婆的人,可他目前真的有點無聊,他反正也不怎麼討厭她,幫幫忙打發時間還是可以的。

 

正在縫第二雙手套的白芊環在程泊懷詢問第二次的時後才注意到,她暫時停下手邊的工作,一手撫著下巴思考,爾後像是想起什麼,有點著急的拿出一個徽章說道:「這個徽章裡有幾顆果樹苗和兩桶水產,你幫我把水產放到帳篷右上角那個池塘裡,果樹苗就種在靠近工具儲藏室的右手邊那塊田地吧。」

 

這是臨行前翠西亞給她的,說是給她指南針的那位探險家──安德維托她交給她的,安德維去花錦村周邊探勘了,沒法來送行,裡面存了他在花錦村周邊找到的果樹苗,都是他覺得大陸上稀有又好吃的果樹。

 

拿到之後翠西亞讓她把錫德送的水產也裝進去,那時她還讚嘆了一番此物的方便,結果回頭就整個忘記了,對自己的健忘感到無奈,一拍額頭看了一下存著的東西,幸好時效都還沒有超過。

 

程泊懷沒有伸手接過,雖然是他自己主動要求幫忙的,可是看她這樣毫不猶豫就把東西遞給他,他還是忍不住再次不爽了……

 

白芊環看他一動也不動的跟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敢情這位的神經線又拐到了?!沒好氣的開口道:「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愛鬧彆扭啊?我敢給你就不怕你坑我。」程泊懷的臉色隨著白芊環吐出鬧彆扭三個字的時候就迅速黑沉,白芊環猶仍未覺,繼續滔滔不絕、有感而發:「而且如果這一點點遊戲的小東西就看出一個人的品格的話,值!話又說回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別人不懷疑你,你反而不高興了?」

 

說完看程泊懷還是沉默的站著,又催促道:「快點拿去呀?這裡面的東西是有生存時限的,我一直忘記這件事,估計再晚點就全死光了。」說著說著就急了起來,把另一隻手上的針線一放,打算乾脆自己去用。

 

就在白芊環準備施放輕盈飛舞時,程泊懷終於願意開口了:「太小。」淡然的嗓音夾帶著冰渣子刮過,短短的兩個字快得像陣風似的,顯然還是不怎麼願意跟她說話,只不過不知道出於何因,還是決定要幫忙。

 

「啊?」白芊環一愣。

 

程泊懷皺眉,面色冰冷,語氣不耐煩的又道:「徽章太小。」

 

「呃……」白芊環聞言低頭朝自己手上一看,太小?不會啊……隨即猛地想到!她現在是花精體型,徽章對程泊懷來說當然小得比沙子沒大多少……

 

「抱歉,我忘記了……」白芊環尷尬的變幻人類體型,看著渾身散發冷氣的程泊懷,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還是我自己去用吧……」

 

程泊懷直接就把手一伸,「拿來。」

 

「……」

 

冷汗那個冒啊……白芊環尷尬的朝他微微一笑,把徽章放到他手上,就見人拿到東西後,很乾脆的轉身就走。

 

「呼……」白芊環一擦冷汗,這人真難相處……脾氣又冷又怪,白瞎了一副好皮相……

 

白芊環心裡微泛怨氣的把人偷偷腹誹了一番,然後才變回花精大小,繼續未完成的裝備製作。

 

另一邊,程泊懷看著手上這枚徽章的物品訊息,由於物主不是他,只是暫時性的授權給他,所以他能看到的物品訊息並不全面,至於物品也有『授權』這回事,完全是白芊環忘記自己身上有很多東西在出村時就自動被綁定這回事了,程泊懷一拿到東西收到暫時授權的系統訊息,才知道有這項設定,也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無心插柳的成果……

 

一個『忘了』、一個『以為人家知道』,就這樣白芊環到好一段時日之後才發現能暫時授權給其他玩家使用綁定物品的事情。

 

角邏徽章(暫時授權:星逸)

(詳細訊息隱藏)

可暫時存放沒有靈智的生物,時效內未取出將會死亡。

 

裡面存放著七顆小樹苗和兩桶幾乎擠滿的魚蝦、蜆貝,每個顯示的時間都是代表所剩無幾的赤字!僅剩不到十分鐘……某人真是,該說脫線還是好東西太多數不清了?這也能忘?!

 

程泊懷今天被各種打擊,幸好他性子淡泊,換做其他幾個兄弟,早就不是大受打擊心如死灰、就是暴怒跳腳了,程泊懷捏著手上的徽章,將其裝備到輔助道具欄裡,像這種什麼地方可以裝備什麼的訊息還難不倒燄翼,他們多少都知道一些,只是白芊環跟他們不熟,人又一直縮在房間裡,所以錯過了許多交流罷了。

 

程泊懷先到工具儲物室裡拿出鏟子、撈魚網、水瓢、灑花器等工具放到自己的儲物空間裡,然後拿起鏟子翻土、挖坑,一一把七棵樹苗栽好之後又澆好水,動作熟練流暢,這事他在現實生活沒少做,以前跟幾個兄弟還住在他們傭兵團的聚集地時他就種過,原因不用說,當然是為了糧食!

 

他在團隊裡的位置是醫療與後援,整個傭兵團放眼望去沒一個比他廚藝精湛,包括所有女性都只能自嘆不如,沒人想得罪救命的醫療人員外加美食來源,所以他要佔用土地來種什麼,還真沒什麼人有意見,熟練度自然就順利的漲。

 

手腳俐落的栽好樹苗,程泊懷把鏟子就近收回一旁的工具室裡,走到池塘邊先提出一個水桶,撈魚網搭配水瓢緩慢的把魚蝦先放進水裡,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過程不能太快,否則於蝦會受傷,對水溫也會不適應,一口氣倒進去的話沒多久肯定死成一片。

 

兩桶魚蝦比剛才栽種七棵樹苗還要花費兩倍以上的時間才放完,接著蜆貝就沒這麼費時了,撈了幾瓢池水把兩個水桶填了個半滿,讓水溫相互平衡,接著把灑花器填滿水,先把池塘邊種著的花草植物澆了一遍,澆完才把兩個水桶裡的蜆貝輕輕倒進池塘裡,這樣做是為了讓蜆貝適應一下水溫水質,只不過蜆貝不像魚蝦脆弱,所以不必一瓢瓢分著放。

 

做完事的程泊懷又把兩個水桶裝滿水,一個先收起來,一手提著一個水桶、一手拿著水瓢開始幫田地裡還沒澆倒水的植物澆水,一桶水用完就換另一桶,兩桶用完在去提,就這樣澆了整整六桶水才澆完。

 

巡視了一下剛澆完水生氣蓬勃的花草樹木們,又去看看剛才放進池塘裡的魚蝦有沒有浮屍,看見水面只有幾片水草漂浮,沒有魚蝦翻肚,這才滿意收工,把工具都放回工具儲藏室裡,走回餐桌的位置。

 

白芊環還在忙著,正聚精會神的縫第三雙手套,連程泊懷回來了都沒有發現,身旁擺了兩雙露指手套,看得出來正在縫的第三雙手套針腳比較細密,裁剪也工整許多。

 

忙完又沒事做的程泊懷坐了一會兒,看著她身旁那兩雙小小的手套,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嗯?」剛好收完第三雙尾針的白芊環這次倒是沒再漏聽了,抬起頭來看像他,眼神還有點迷惑,一時間沒有意會過來,直到他指了指她腳邊那兩雙手套後才明白,把那兩雙連同手上剛完成的這雙一起轉換好大小給他看。

 

除了第一雙做好的那雙有鑑定以外,其它兩雙都還沒有鑑定過,因為她想比較看看未鑑定之前的差異,剛做好那雙她只來得及瞄一眼而已就拿給程泊懷看了,拿給他之後才想起來,不過她這會兒也終於發覺了他似乎有點閒得發慌,便沒有想娶回來自己先看,而是好奇的在他觀看時問道:「你晚上都睡哪啊?」

 

程泊懷聞言挪開正觀看手套物品訊息的目光,轉而挑眉看向她,她這是在下逐客令?

 

白芊環沒有想太多,只是順口搭句話罷了,但問句太過簡短,程泊懷又是個清冷的人,理解錯誤之後人也很乾脆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先回城了。」綠楓村有提供住處給他們這些新手住,但不僅地方小又人潮眾多,以他這個時間過 去的話,搞不好沒有位置睡,只能在屋外找個地方露宿了。

 

說到露宿,千幻世界的真實感真不是吹的,玩家們普遍混得慘澹,初生時副送的基本裝早就在各種練等、任務、勞動過程中磨損得不成樣,露宿一沒像白芊環這麼優渥有帳篷,二沒任何禦寒衣物,三以地為床,夜晚的涼風吹來凍得人體溫直線下降,根本無法入睡,可不睡不行,沒有充足的睡眠,疲勞度就會居高不下!

 

強迫睡眠又冷得睡不著,很多玩家叫苦連天、苦不堪言,抗議又無效只能忍受著,無數玩家因為苦逼的睡眠問題體會到原來千幻世界裡也有疾病這項設定,幾乎每個玩家都感冒過,幸好NPC們還不算太殘忍,看在他們是新生兒的份上提供免費治療。

 

程泊懷做事一向有規律、有計畫,目前為止還沒有搶不到床位過,想著明天大概得感冒了,但心裡對白芊環的逐客令倒沒有什麼不快,他反而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甚至還有點改觀,原來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得要保護自己。

 

正想著就發現白芊環詫異的目光,「你要回城?」想了想,又道:「難道綠楓村晚上有任務?」他在她內心的印象除了不近人情以外,就是練功狂,會讓他這樣特地跑一趟的除了任務別無可能吧?

 

不得不說程泊懷其實也不算太難了解的人,至少白芊環就覺得自己頗能理解他的行為模式,可實際是兩人的思維完全在不同方向上……

 

程泊懷敏銳多了,一聽就知道剛才可能是自己理解錯誤,說道:「沒有任務,你不是要我回原來的地方睡?」

 

「啊?」白芊環一愣,說道:「沒有啊,帳篷這麼大哪需要跑回去睡。」

 

「……」程泊懷默然的盯著她,漂亮的眼睛微瞇,「妳的意思是要我留在帳篷裡睡?」

 

「呃……這樣……有什麼不妥嗎?」直覺他有點不高興,可是為什麼?白芊環困惑了。

 

程泊懷目光有些冷冽的又沉默一陣才道:「沒有。」

 

「……」莫名其妙!白芊環連白眼都懶了,拿出放布料的儲物道具翻找適合縫墊被、枕頭和被子的材料。

 

程泊懷一直沉默著目光幽冷,不敢置信怎會有如此愚蠢的女人?孤身一人竟然膽敢留宿認識沒多久的男人,她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系統有相關保護設定沒有錯,但只要有心羞辱,哪怕是一百個方法也能找得出來,雖然現實生活中他們也住在同一棟房子裡,可那是他們一整的團隊住進來,互相有人監視……等等,這女人果然蠢得沒藥救了!!

 

如果今天她遇上的是一團人品不怎麼樣的人,她的下場會如何她有仔細想過嗎?居然這麼輕率就讓他們住進來!她到底是憑著什麼有持無恐?回想起蒼榆曾跟他們提過白芊環戒心太低的問題,原因居然是她認為自己長得不好看?不會有人有興趣?!

 

蒼榆哭笑不得搖頭讓他們逮著機會好好矯正一下她的錯誤觀念,還記得那時的他全無意願要實行,可眼下他覺得自己腦內的血管怪要被氣爆了……

 

「恢復人類體型。」程泊懷突然冷冷的開口。

 

「嗯?」白芊環正在把好幾塊棉布疊在一起縫上壓紋讓棉布緊實一些,條件缺乏的原因,她只能縫得出薄被而已,聽見程泊懷的聲音愣了一下,雖不解但還是從善如流的變幻成人類體型,反正在帳篷裡變幻不受限制,隨時隨地一個念頭就能轉換,不像裝備那樣有冷卻時間。

 

白芊環在變幻之前還不忘把桌子上和手上的東西全都收起來,以免自己變大之後把東西壓壞,「什麼事?」

 

「臥室在哪?」程泊懷面無表情,冷冷的問。

 

「啊?啊!你睏了嗎?」白芊環先是一愣,然後自以為明白的恍然大悟,二話不說的就跳下桌子領著程泊懷往帳篷裡的臥室走去。

 

雖然白芊環有給訪客權給程泊懷,但帳篷中的臥室訪客是不能進入的,白芊環踏進門裡之後才發現程泊懷進不來,而且還聽見系統提示有人想闖入臥室的警告提示,是否驅逐該訪客云云。

 

白芊環這才知道為什麼程泊懷的臉從剛剛開始就這麼臭了,原來是臥房根本進不來啊……完全沒有意會過來的白芊環直接理解錯誤,趕緊一臉歉意的轉身對門外的程泊懷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臥房你進不來,要不……打地鋪吧?」

 

「帳篷……帳篷裡有很多空曠的地方,你看要在哪裡打地鋪,我、我幫你多縫幾條被子墊?」嗓音越說越弱,程泊懷的臉色也越聽越冷……

 

其實程泊懷原本聽見系統警告時臉色已有稍緩,可聽著白芊環的一番話,顯然她不是知道臥房他進不去才放心讓他留宿,也不是有持無恐才把他帶往房間,程泊懷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像是在審視什麼直盯著她一瞬也不瞬。

 

「妳過來。」

 

「呃?」程泊懷的氣勢太過逼人,白芊環硬著頭皮往門外走到他身旁站定,鼓起勇氣抬起頭來不解的看他。

 

「什麼……唔!」突然貼近的臉和壓上的嘴唇驚得她在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時就本能的往後閃退,可後腦勺和腰上緊箍住她的手卻讓她無法後退,無比靠近的俊顏像冰塊一樣冷硬,貼著的唇也冰涼得沒有一絲旖旎。

 

這……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警告!玩家星逸正在非法侵犯您,請問是否由系統全權代理懲罰和求償、以及保存訴訟證據?』

 

非法侵犯?!誰?程泊懷對她?!白芊環倏地瞪大雙眼,猶如被雷劈中般不敢置信。

 

『由於您未做出選擇,系統將於十秒後自動代理執行。』

 

就她這樣一沒身材二沒姿色、要什麼沒什麼的小女孩,程泊懷侵犯她?!是她沒睡醒還是他睏瘋了?!

 

『八……七……』

 

程泊懷似乎也收到了系統訊息終於將一直只貼住不動的嘴唇移開,重新拉開兩人的距離,白芊環腦中依然一片混亂,看著他的冷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你……那個……是不小心腳滑了對吧?我、我不會在意……」語氣透著一股心虛,說什麼不在意啊……她深深感覺自己根本就是佔了便宜……都想道歉了……

 

「愚蠢。」

 

白芊環聞言又一次瞠大雙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了,問道:「什麼?」

 

程泊懷毫不客氣的再吐一次:「蠢!」

 

真沒見過做錯事還這麼理直氣壯、氣勢洶洶的!白芊環的怒氣也被勾上來了,長得帥又怎麼了?長得帥就可以欺負人?

 

白芊環繃著一張不高興的臉說道:「道歉!」

 

程泊懷只冷冷的看著她,然後譏諷一笑,什麼話也沒說就化成一片白光下線了。

 

『二……玩家星逸已自行離線,系統將封鎖玩家星逸現實時間十二小時,並賠償名下總財產百分之二十,三天內若雙方未有提出上訴,將協同相關單位強制執行。』

 

白芊環仍然愣愣的看著程泊懷方才下線的地方,生氣的對像不見了,她的腦內又恢復了一片混亂,聽見系統提示音還無意識的胡思亂想著,她沒有被侵犯過的經驗,這才知道原來懲罰這麼嚴重,居然得賠償名下總財產百分之二十,不知道是遊戲裡還是現實?如果是現實的話也未免太過了,畢竟程泊懷只是把嘴唇貼在她嘴唇上罷了,而且一整個冷硬得像無生物似的,她除了震驚以外一點別的感覺也沒有,後來會生氣也是因為他口出惡言。

 

三天內……白芊環愣頭愣腦的下了線,離開遊戲艙遊魂似的晃向二樓。

 

「叩叩……」一扇沒有任何裝飾、比之前還要乾淨的房門沒過幾秒就應聲而開,房門只開了一半不到,一道還夾雜著冷冽寒氣的身影就靜立在半掩的門後,擋住所有能窺見房內的視線角度。

 

「嗯……系統說三天內沒有提出異議的話,會懲罰你賠償名下總財產百分之二十,我不……」這個人……好像真的很討厭別人對他太好?為什麼?好奇怪的人……

 

白芊環見程泊懷臉色依然冰冷黑沉,硬是吞下了原本要說的,話鋒一轉道:「如果你堅持不道歉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該給的賠償你也別想賴帳唷!」違背本心的話色厲內荏得不倫不類,與其說是警告,還不如說是勸解。

 

程泊懷惜字如金的丟了兩個字:「隨妳。」語畢就直接關上了房間門。

 

「叩叩叩……」才剛關上三秒不到的房間門又被敲開。

 

「你到底為什麼不高興?我討厭僵直的氣氛,我跟你不熟,你不說的話我要怎麼懂?」白芊環無奈的說道。

 

「……」程泊懷沉默了幾秒後,開口說道:「妳進來吧。」表情沉靜如水,既沒有先前的冷硬也沒了情緒,古古怪怪的讓白芊環正想抬起的腿瞬地又改變主意。

 

白芊環質疑道:「你……你要做什麼?」她不是懷疑他心懷不軌,只是一句因為不明白和本能的感到有古怪而吐露的詢問,可程泊懷的臉色卻在她語落的下一秒後放鬆了下來。

 

程泊懷沒有回答,而是往白芊環處一個伸手,作勢欲拉,若是蔚景榆等人在此處的話,肯定看得出他刻意放慢不少的速度,可白芊環不知道,整個人被唬了一跳往後一縮避了開來,完全是因為剛才在遊戲裡發生的那一樁晴天霹靂的事件後遺症,讓她下意識就做出了迴避反應,程泊懷見狀,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白芊環大惑不解。

 

程泊懷依然沒有解釋,淡然道:「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要對男人放鬆警惕,長相和身材甚至是性別,都不會是他們放過妳的理由。」

 

白芊環傻眼……難道這人就是為了讓她提高警覺,才生出後面這些事的嗎?白芊環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這也太拐彎抹角了吧!有話不能直接說嗎?」就為了這個他就犧牲自己的嘴唇,外加名下總財產百分之二十?!到底是誰蠢啊!

 

「那百分之二十的財產提出異議還要有訴訟程序太麻煩了,我收到後會直接還給你。」隨即想到他那不信任人的彆扭性子,又道:「我們立張歸還字據吧。」

 

程泊懷還是油鹽不進的堅持道:「不必還我。」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啦?我不收!」真是不知該說什麼了,怎麼會有人巴不得把錢送人啊?!他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白芊環知道他是傭兵,傭兵賺的可以說都是血命錢,一次次出生入死、揮汗灑血換來的辛苦錢,她絕對不能要也不會要!

 

「這是我侵犯妳的代價。」

 

白芊環一翻白眼,口氣無奈的說道:「我下次會記得賞你一巴掌,這次你我都莫名其妙,我說不收就是不收!」

 

「那妳現在打。」

 

「你!」白芊環氣結。

 

程泊懷看著氣急敗壞的白芊環一會,突地又欺身上前。

 

「唔?!」白芊環閃避不及,軟軟的舌頭刷過她的嘴唇,她渾身像是觸電似的顫抖了起來,猛地一把把他推開,怒道:「你做什麼!」

 

程泊懷的眼緩緩瞇起,冷道:「怎麼不打。」

 

「蛤?」看著他那張冷臉,會意後再次傻眼:「你、你……」程泊懷端著一副『不打就是敷衍他』的臉,白芊環的心情從火冒三丈逐漸轉變為複雜。

 

「你都這樣提醒女性要提高警覺的?」

 

程泊懷還是寒著一張俊顏,半晌說道:「百分之四十。」

 

白芊環深呼吸幾下,嚴肅中夾雜著怒意說道:「我、不、收!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原則。」說完便轉身下樓大步流星走回房間裡。

 

「呵呵呵……」就在白芊環離去後沒多久,二樓的小客廳裏就響起一道忍俊不禁的溫潤笑聲,半說笑、半嚴肅的說道:「星逸,我是說過要糾正芊環的錯誤觀念,可沒讓你獻身去侵犯人家。」

 

「言傳不如身教。」程泊懷像是一點也不驚訝看到悄無聲息出現的蔚景榆,只見他冷冷的說完話之後,二樓就陸續冒出不知從何時就隱藏起來看戲的其他人。

 

「噗哧,有心情說笑,看來你心情還不算太差。」邵殷然倚在門邊笑道,收到程泊懷一枚冷眼。

 

「芊芊……會不會躲起來偷偷哭啊?」童曦軒有點擔心的眼神直掃向一樓處。

 

「我看不會,或許她反而會覺得吃虧的是星逸。」慕藺慎打開房門,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沙發前坐下,見解一針見血。

 

「……」白芊環真不是個難懂的女孩,這一番推測很有這個可能,眾人不禁沉默。

 

「這個手段太激烈,換個方式吧。」蔚景榆揉揉眉心,原本因不贊同程泊懷作為而微板著的臉一拉成了無奈,他倒不是有多好心,只是感念白芊環讓他們這麼快就解決住處問題,而且空間寬敞、租金還這麼便宜,其他除了程泊懷以外的人也是如此,白芊環的事他們正好遇上了,同住一屋簷下,置之不理也未免太過冷血,所以才願意有機會的話管管罷了。

 

其實這也是因為白芊環心思純淨,讓他們覺得相處起來頗為愉快,否則他們剛才看完戲就會回千幻了,不會留在這裡你一句來我一句去的討論。

 

東桓環著手臂背靠牆上沉吟道:「嗯,是不妥。」他的個性比較沉默,著實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卻也是不贊同程泊懷過激的作法。

 

「是啊,總不能我們每個都去言傳不如身教吧?」古欽仲一樣也是個沒主意的,他對這種事不在行,只能搔搔頭把問題扔給幾個兄弟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他在傭兵團裡也是像這樣負責指哪打哪,長久下來已經習慣凡事都交給別人去思考了。

 

邵殷然挑眉擺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道:「我沒意見啊!」以身作則?我可以!

 

「滾!你這沒節操的色胚!不要荼毒未成年少女!」翟皓蒼利眉也一挑,整個人蘊含的肅殺之氣只一板臉就外放出來,像柄出鞘利劍似的鋒芒畢露,跟邵殷然一挑眉風流倜儻的風情大不相同,邵殷然早就習慣這廝凶狠的模樣了,他更兇殘的時候他都看過,此時根本不懼他。

 

「兔子不吃窩邊草。」東桓一臉正經八百的說道。

 

翟皓蒼那個易怒的說他沒反應,但東桓這個凡事都很認真的說了邵殷然就維持不住笑臉了,額角抽抽的怒道:「靠!老子說笑的好嗎,我沒這麼禽獸!」

 

「原來你明白自己是禽獸。」慕藺慎端著一副優雅姿態,好整以暇的補刀。

 

於是邵殷然步了白芊環的後塵,氣結的環視幾個兄弟投來的冷眼、譴責、鄙視的目光,一道道的跟激光似的把他的心戳了個透心涼,他不過就是口花花了點、浪漫了點、女人緣太好了點,不代表他不挑食的好嗎!

 

每次只要討論對像是女人,他們就會對他各種揶揄打擊,他只是喜歡享受遊戲花叢的過程,真的吃進嘴裡的根本沒幾個好不好!

 

「我、疵、奧……老子懶得跟你們說了。」邵殷然甩臉關門,雙拳難敵眾手、說又說不贏人家,老子直接閃人!不說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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